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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黑鹰追魂令(1 / 3)

片刻之後,蓝袍老者缓步回房,脸上并无狠戾之色,将巴大亨丈胁下一挟,跃登瓦面,轻咳一声,立有几条黑影飞掠过来。

巴大亨任人摆布,眼见来人计有四个,全是黑衣劲装的蒙面客,到达蓝袍老者面前,各自拱手当胸,躬身施礼。

只听蓝袍老者问道:「牛老大难道还没同来?」

一名蒙面客答道:「他已追那小子出镇,属下因未奉总管之命,不敢擅离职守。」

「好。」蓝袍老者满意地颔首道:「这小子名叫巴大亨,就交给你四人先行带去,等候庄主发落,老夫去看看牛老大怎麽样了,一个无名小子也有恁地棘手?」

答话那蒙面客恭应一声,接过巴大亨背在背上。

蓝袍老者叮嘱几声「当心」,放开脚步,履瓦如飞而去。

巴大亨听说侯芷逃出镇外,略为安心,也不理会对方将自己带住在什麽地方,索性闭目养神,默语施红英所教的「心法」,就在凶徙背上调息起来。

过了好一阵子,忽闻那凶徒骂道:「你这小子别在大爷面前捣鬼,当心大爷把你丢进河里喂王八。」

另一名凶徒笑道:「王老七叱呼什麽,喂王八可不就是喂你兄弟?」

「丘大也敢说我,你来背背看,这小子简直是越背越重。」

「那又有什麽稀奇,难道不知「路远鹅毛重过铁」麽?」

「哼!」背人的凶徒停步下来,微带喘息道:「哪一位兄弟来换换班。」

丘大笑道:「当然是我,就不信这小子能有几斤几两。」

巴大亨默听凶徒对答,自己也有点诧异起来,忽然想起自己屡被别人点制穴道,起初几次都看不见对方怎样出手。

但蓝袍老者点穴手法并不高明,自己竟能看得十分清楚,莫非练这气功有了神效,否则王七怎会说越背越重?

他想到这里,心下不由暗喜,任由凶徒逐次换班背负,自己仍然只顾调息运功,不闻不问。

天色渐现曙光,四名凶徒停步商议一阵,将巴大亨带进一座小单园,然後各自换下劲装,改扮成庄丁模样。

忽然,有人娇叱一声道:「哪里来的奴才,还不过来领死。」

巴大亨睁眼一看,只因穴道未解,仍无法转头看人,但间王老七接口道:「姑娘莫要出口伤人,因为我家相公生了急病,故须送往城里医治,在这里小歇,并未冒犯姑娘。」

一声轻哼传来,但见绿影一闪,一位二八年华绿衣少女穿林而出。

王老七一见来人身法快得出奇,急忙拱手叫道:「姑娘请勿接近,我家相公患的是恶疾。」

另外三人敢是恐怕绿衣少女要来抢人,同时退到巴大亨身侧。

绿衣少女向巴大亨脸上一瞥,樱唇向下一弯,做出一付不屑的一情,冷冷一哼道:「好大胆的狗奴,敢把小主人点了穴道,打算数怎麽样?」

被人一口道破秘密,王老七惊怒道:「姑娘不管闲事也罢,我家相公得的是音哑恶疾,谁会点什麽穴道。」

绿衣少女蛾眉一桃,逼近三步,叱道:「你这扯诳的顽猿,且说你家相公是那个庄上的?」

王老七被问得一怔。

绿衣少女冷笑一声,衣袂一瓢,像一朵线云射向巴大亨,双臂一拂,把三名庄丁击得踉跄跌开。

随手弹出几缕劲风,解了巴大亨穴道,回身揶揄道:「狗奴看兄了没有,你家相公的音哑恶疾,姑姑倒是治好了哩。」

巴大亨在对方挥拂之下,穴道已解,急躬身一揖道:「敬领姑娘解困之德。」

绿衣少女淡淡地道:「用不著说什麽敬领,我也不曾给你什么。」

王老七见对方举手投足之间,便被自己三个同伴打得东倒西歪,心知决不是人家敌手,但念及巴大亨被规,自己无法交代,只得躬身倒地道:「在下不敢冒犯姑娘,但请赐告芳名,以便回去向庄主交代。」

绿衣少女冷冷一哼,四名凶徙以为她又要出手,惊得奔到一chu。

却只听她格格娇笑道:「若是打死你们这些不值钱的蠢猪,显得姑娘不够量气,滚吧,别呆在这里找死了。」

王老七回顾同伴一眼,转向绿衣少女喝道:「姑娘既不肯留下大名,在下等纵是得命回去仍然不免一死,只好旨犯姑娘了。」

绿衣少女漠然道:「你们要死当然可以,不过,到果园外面去再死,别染污了人家的园子。」

王老七闻言一震,转向同伴道:「列位兄弟,我们只有拼了。」

说罢,首先挪步出林。

巴大亨由绿衣少女的口气听来,情知她一出手立判死生,眼见山名凶徒垂头丧气,家推赴法场的死囚,不禁怆然道:「恩姐能留他们一条自新之路麽?」

绿衣少女被他一声「恩姐」,唤得粉顿飞红,轻「呸」一声道:「狗奴自己要死,与我有什麽相干?」

巴大亨想了一想,嚅嚅道:「放过他们,他们不走,我们走。」

绿衣少女粉脸一直红到耳根,迅将脸孔转过一边,微带娇喘道:「我们一起走?走往哪里?」

巴大亨倒被她问得楞住了,心想由她那无限娇羞的情态看来,想必是误会自己语引私奔,这真是错到那里去了,禁不住轻轻一叹。

哇操!最近怎麽一直和「查某」扯个不清呢?

绿衣少女不闻他回答,深深透了一口气,双眼一望,见他那付懊丧的神情,也觉好笑,道:「好吧,走就走,你跟我走。」

巴大亨如释重负,欣然道:「恩姐请带路。」

绿衣少女轻笑一声,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反向果园深chu疾行而去,也不理会凶徒在後面喝骂。

巴大亨被她抓著,身不由己,脚不沾泥,飘飘然好像一枝挂在腕上的拂尘随风摇曳。佩服对方艺业精堪。

绿衣少女走起来虽然迅速,但走的方向却是忽然向东,忽然向西,甚至有时倒退斜行,躲开果树的枝栩,足足有炊许时光,才出得果园。

来到外面一条小石径上,放下巴大亨,揩一揩额头汗珠,埋怨道:「一这种鬼地方走起来已够累人,偏偏又带著你走。」

巴大亨恭敬地一揖到地,带著歉意道:「有劳恩姐担契,请受小弟一拜。」

绿衣少女不待他话毕,已一转身躯,以背相向,轻「呸」一声道:「酸丁尽管拜吧,看我理不理你。」

巴大亨一愣道:「恩姐既不受礼,小弟只好作罢。」

绿衣少女轻笑一声,转过身子,问道:「你叫什麽名字?」

「小弟姓巴,名大亨。」

「你怎麽不问我?」

「不敢冒渎恩姐。」

「什麽恩姐不恩姐的,叫起来难听死了。」级衣少女娇嗔道:「我姓赵,名卿卿,你就这样叫我好了。」

「哦,赵卿卿!」巴大亨轻轻念了一声。

绿衣少女笑道:「对了,以後就这样叫。」

话落,忽闻有人「呸」了一声道:「什麽人来这里卿卿我我,要不要脸?」

巴大亨倒不曾想到绿衣少女的名字另有解释,闻声一怔,赵卿卿已疾转身躯,而向石径拐角chu骂道:「不要脸的是你,敢现出本相来看看麽?」

石径拐弯chu的一座怪石後面,传来那人清脆的声言道:「凭你高唐院那块破招牌,远不够格在这里叫阵,要不看你还是个丫头,不擒你下来打一顿板子才怪。」

赵卿卿气极,叱道:「高唐院又怎麽的,堂堂皇皇,规规矩矩,比你藏头露尾逞强得多!」

巴大亨惑然暗忖这位恩姐难道真是妓女,否则怎肯自承为高塘院的人?但一看赵卿卿不过破瓜之年,长得艳丽如仙,与施红英难分亮瑜,尤其鼓起粉腮骂人那份娇愍神态,决不是杨花下妓可比,又不觉轻轻摇头。

就在赵卿卿骂声方歇的时候,远chu忽然传来朗笑道:「这小妮子竟闯到本谷来了,天赐良缘,不要放她走了。」

赵卿卿显然认得这人的笑声,直惊得脸色大变,立即一把牵著巴大亨,沿著果园边缘向西方疾走。

巴大亨惊愕道:「来的是什麽人,恩姐这样怕他?」

危机四迫,赵卿卿顾不得更正他的称呼,急促地道:「那人姓赖,绰号笑面金吾,我打不过他,唉,原来这里就是薰风谷。」

巴大亨茫然道:「薰风谷怎麽样,是个凶地麽?」

「不是凶地怎会要逃?」赵卿卿不愿多言耗时废气,急匆匆带着他飞奔。

忽然,似有所触地轻啊一声,停步下来,探怀取出两朵绢花,将红色的英雄花结在他的襟前。

自己将红白相间的并蓿莲插上云角,紧紧靠倚在他的身旁,悄悄道:「你我定要扮成夫妇,否则就难逃命。」

巴大亨惊愕莫名,见她两片粉头红得像一片晚霞,更加娇艳欲滴,自己也禁不住脸皮烘热,急道:「这可不太好,会损恩姐名节?」

「呆子!」赵卿卿轻叱道:「假凤虚凰不懂麽,要不这样做戏,两人都得死,你再看看四面。」

巴大亨闪目四顾,但见左侧果园中已昌起两条儒装身影,屹立树顶,前面的去向也有两条身影挡著。

右侧的山坡下,两条身影并肩举步,衣袂飘飘,走的并不神速,後面也有两条彩衣身影翮翩而来。

知道自己二人已陷在四周包围中,忿然道:「哇操,这些人难道不讲理麽,我们又不曾伤损一草一木。」

赵卿卿脸上羞红末褪,却顾不得害羞,勾紧他的右臂,口吐脂香道:「别发牛脾气了,当心露出马脚。」

巴大亨抽一口凉气,平定一下心神,茫然道:「你要我怎样做、?」

「走!」赵卿卿妩媚地笑道:「你不会答话,让我来答好了,道你得显露一手武艺给他们看看,不知你懂是不懂?」

巴大亨笑道:「哇操!又是要考验本大亨的武功,搭个架子还行,认真要打就不行了。」

他记起施红英所传的武功里面有不少架式,自己也已练了好几次,勉强可拢出个架子。

赵卿卿喜道:「那就行了,我可以传力给你。」

薰风谷来人采取四面包围之势,每一面部是二人并肩而来,步履迟缓,好像游客看山,并无敌意。

树顶上二人更是故意显露轻功,在叶尖上横移纵跃,摆腰肢。一袭懦衫便加长裙飘舞。

巴大亨瞥见来的八人全是面目姣好,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,手上并无兵及,微感意外道:「卿卿,你看他们究竟要做什麽?」

「我不敢看。」赵卿卿星眸含晕道:「他们已布下「八魔旋舞」的阵势,这时还没发动,想是要等待什麽人来,快走!」

她说列「走」字,猛然一提真气,挟著巴大亨冲前十丈,向档住去路的两个年轻人喝一声:「走开!」

声落,掌出,一股劲风已向对方卷去。

「好狠!」左首那年轻人撵袖达拂,赵卿卿发出的掌风顿被逼回两旁,祗见他笑吟吟道:「薰风谷并非没有容身之地,二位何必要走?」

赵卿卿合唱喝道:「我们已成夫妇,谁要住在你们这薰风谷?」

右首那人向她云边一望,又望望巴大亨襟头,笑道:「小妮子簪了并蒂莲,可能是被逼曲志相从,但这位老弟敢结火推花,未免太不伦不类。」

巴大亨明知假凤虚凰已被对方看穿,却被末後那句话激怒起来,昂然喝道:「哇操!阁下凭什麽说我不配结英雄花?」

右首那人冷嗤一声道:「凭老弟这付女人脸孔,也能算个英推么?」

巴大亨确实长得过份俊美,虽身著兽衣,但不似武林人物,但他此时却听得心火大发,暴喝道:「阁下何妨过来试试?」

赵卿卿也接口道:「这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,巴郎就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好了。」她叫出一个「郎」宇,却禁不住粉脸一热。

右首那人哈哈大笑道:「如何?你这对假夫妻,岂能瞒得过我冯郎法眼?」

巴大亨在这时候,但觉一股热力由赵卿卿左肘传进自己的右腕,并横胸透入左臂,知道她已博力过来。

只因左臂仍被她挟著,边依气功心法凝聚女干收来劲,边笑喝道:「阁下先吃我一掌再说!

冯姓少年见他举臂向自己遥推,不禁笑出声来,调侃道:「老弟这招叫做什麽,该叫「蜉蝣撼树」吧!」

那知巴大亨任督二服早通,若非故意装傻,冯姓少年那有命在。经赵卿卿以真力相助,顿时气机流畅,劲气源源由掌心涌出。

冯姓少年只顾词侃,忽觉潜劲涌到身前,微微一惊,急忙挥袖挥出。

双方气劲一接,立闻「呼!」的一声风响,尘沙倒卷而起,府姓少年一仰身躯,倒退半丈。

左首那少年悚然一惊,忙横挥一袖,将尘沙卷过一边,侧目叫道:「老弟原来深藏不露,白某倒看走眼了。」

自称「白某」的少年见巴大亨一掌击退自己同伴,不敢小视,下臂交叉胸前,冷声再喝:「老弟报个名来。」

巴大亨泰然答道:「区区姓巴,名大亨。」

白姓少年一怔道:「巴大亨?这名字好熟。」

冯姓少年再座上前,和白姓少年并肩而立,一蹙秀眉道:「扫叶庄神剑手之子好像就叫做巴大亨。」

「对!!」白衣少年欢呼道:「我一下子竟然把这个忘记了,这番可以一箭双鹏,大家动手。」

「巴郎别客气了!」赵卿卿一声娇叱,巴大亨又感到一股热力淙到自己体内,同头报以微笑道:「多谢卿卿关照,请你放心就是。」

说罢,左臂一曲带回胸前,掌心向下,真力完全贯入左臂。

忽然,有人朗喝一声,随见两道身影由身侧掠过,转身屹立在心、冯二人前面,注视巴大亨笑吟吟道:「你到底是何人门下?」

赵卿卿一看清来人形相,不禁粉脸失色,立即娇叱道:「笑面」止吾,你当真不要老脸?」

沉吟间,笑面金吾略偏脸孔,转向赵卿卿笑道:「小妮子年纪轻轻的怎好出口伤人,赖某何chu不要脸?」

赵卿卿粉脸一红道:「你若果要脸,就赶快走开,让我们过去。

笑面金吾笑道:「那可不行,薰风谷乃女人禁地,你既闯了进来,必须依照本谷规例chu理,除非谷主有令赦免,任何人都无权放你离去。」

巴大亨以为事有转机,急道:「贵谷主在那里?」

笑面金吾淡淡一笑道:「敝谷主有事南行,区区也不知他的行踪。」

巴大亨神情微呆道:「哇操!这就难了,愚夫妇无意中来到贵谷,并不知贵谷乃女人禁地,更不知贵谷有何禁例,能否破例相纵?」

笑面金吾摇头笑道:「老弟这话只能骗别人,决不能骗辑某,所谓尊夫人目下眼光清澈,分明还是云包未嫁之身………」

赵卿卿艳脸红到耳根,娇叱道:「你敢胡说八道,这就是不要脸!」

笑面金吾神情微肃,转向同伴道:「烦郑老弟招呼那妮子一下,小兄还得详细盘诘这位老弟。」

「且慢!」巴大亨知道一被拆散,赵卿卿一定打不过对方,赶忙喝止道:「阁下先说明贵谷禁例如何?」

笑面金吾点点头道:「嘿嘿!本谷禁例极是简单误入本谷者:男作龙喝,女充侍女!」

「哇操!岂有此理!」巴大亨怒喝一声,猛觉右管涌入一股热气,横胸而过,急忙将左臂扫出。

赵卿卿也一顿脚,挟起他的右臂,带著他向右斜掠三丈,恰好落到由山坡上下来的二个少年面前。

一声「打」!

她右掌劈出一股劲风,把右首那少年劈得踉跄一步。

巴大亨此时已知只要叫对方擒去,那就要连累祖先蒙羞,左臂再挥,把左边那作势发招的少年扫翻两个筋斗。

赵卿卿一声娇笑,带著巴大亨由二少年中间冲上山坡。

才冲上山坡数丈,立间一声清叱,两道黄影已包抄落在面前,那正是笑面金吾和他的同党。

赵卿卿情知逃不出去,急呼道:「巴郎,你尽管逃生,贱妾和他们拼了。」

她虽在危急之中,仍不忘二人的假身份自称为「贱妾」!呼声未落,已放开勾在巴大亨臂上的左手,展出一屏掌影,向敌人猛扑。

「逃往那里?」笑面金吾让同伴与赵卿卿交手,身躯一闪,抢到巴大亨面前。

巴大亨因见赵卿卿一听到笑面金吾的声音立即惊慌逃走,情知这人的武艺必定异常精妙,不待对方站定脚根,双掌一合,随即当胸拨出。

笑面金吾识得这招厉害,一仰身躯,倒退半丈,惊疑道:「你是庄老门下?」

「我叫巴大亨!」他不明白对方问的是什麽意思,祗知不打败一人决难合闸,报出自己姓名,同时冲上一步,掌势一变,交叉拂出。

笑面金吾急忙双掌一封,喝道:「我要教训……」

那知一语未了,忽见巴大亨似是禁受不住他那源源不绝的潜劲,一个踉跄,趺奔到赵卿卿身後,不禁一怔道:「原来这小子只会搭架子。」

然而,巴大亨练的却是极精妙的掌法,脚一著地,立即跨到赵卿卿左侧,大喝一声,右臂向姓郑的扫去。

姓郑的一心生擒赵卿卿,未使真力发掌,不时巴大亨这一招又汰又狠,急忙伸臂一裆,「啪」的一声,已被一掌击中。

虽不觉痛,也羞得满脸通红,厉声道:「你小子想死!」

突伸二指,疾点巴大亨心坎。

「老弟不可!」笑面金吾见同伴要点死巴大亨,忽由侧里冲到,起手一掌,将同伴的指力化去。

不料巴大亨练过几个时辰的内功心法,耳目四肢均已相当灵敏,一见姓郑的戟指点出立即斜跨半步,一挡一拂。

他那一挡倒末与对方指力碰上,那一拂,却巧巧拂中笑面金吾心手五指,双方痛得同时缩手。

笑面金吾成名已久,竟因大意轻敌,被人打得痛彻心肺,面上元彩尽失,当时怒吼一声道:「你当真姓巴名大亨?」

巴大亨好笑道:「阁下可是觉得这姓名奇怪麽?」

赵卿卿眼见这位假夫婿不但不肯单独逃生,并且能逼令笑面金吾缩手,不禁又感激又自愧,信心大增。

又复勾紧他的臂膀,扬起艳脸娇声道:「笑面金吾,亏你是个此林前辈,这下子羞也不羞?」

笑面金吾脸皮一红,怒道:「羞什么?本座只消三招就可把这小子擒下。」

巴大亨经赵卿卿一勾臂膀,立即又感到热力遍及周身,勇气陡长,昂然道:「恐怕不见得。」

笑面金吾「哼」了一声,举掌欲发。

赵卿卿急道:「慢来,我们先打个赌。」

笑面金吾一怔道:「打什麽赌?」

赵卿卿娇笑道:「武林人物最重言诺,是不是?」

「是又怎样?」笑面金吾略带几分迷惑。

「你算不算武林人物?」

「薰风谷威名震江湖,我赖怀宗怎不算武林人物?」

「那就行了。」赵卿卿笑道:「你姓赖的方才说过「三招之内擒我巴郎」,我们不妨就以此打个赌。」

笑面金吾赖凄宗注目道:「你要怎麽赌?」

赵卿卿怡然道:「三招若擒到人,我就舍身随你进蒸风谷。」

「使不得!」巴大亨觉得这个赌注太大,自己又不愿出全力制住笑面金吾三招,因此,叫出声来。

「巴郎,你会嬴的。」赵卿卿回眸一笑,显得无比镇定,接著道:「姓颊的,若果三招不能擒人,就放我们走。」

笑面金吾眼珠一转,忽然笑起来道:「你这妮子倒会打算盘,若擒得这小子,你就舍身,那麽这小子又该怎样?」

赵卿卿原想嫌一个便宜,不料对方却是老石更巨滑,只好含笑答道:「当然要把我巴郎放走。」

巴大亨笑道:「我决不走,卿卿别替我打算。」

赵卿卿毅然道:「巴郎不可执拗,要知你是神剑手之子,身份尊贵,任重道远,赵卿卿只是微贱之躯,生死并不足惜。」

巴大亨看她大有视死如归之气,忍不住激动地叫道:「我不是神剑手之子,纵然是,我也不这麽做。」

笑面金吾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眼色,微笑道:「不必争论了,反止你二人同时进薰风谷就是。」

「且慢,且慢!」果园里一阵疾呼,奔出四条身影。赵卿卿见来的是被扔落後面的四名凶徒,不觉徽徽一呆。

笑面金吾脸色一沉,怒声道:「你们是什麽人,胆敢来此骚扰?」

王老大拱手当胸道:「在下是一指穿心李老前辈座下的王本来,与丘金发、简值世、吕金福三位弟兄押解巴大亨送交百万庄主蒋瑞生,不料半途被那贱婢截下。

「在下兄弟随後迫踩,不料又迷失在果园里,到此刻才闯了出来,赖英雄留下那女的,在下兄弟并无话说,但望将男的交与在下兄弟带走。」

笑面金吾沉吟半晌,轻轻颔首道:「蒋庄主与本谷有过交情,姓巴的小子就交给你们好了,我们只要留下女的。」

王本来一揖到地,道:「小的领情了。」

赵卿卿听得笑面金吾答应了王本来的请求,芳心不由暗暗窃喜,悄悄对巴大亨叮嘱几句,立即扬声喝道:「武林最重言诺,姓赖的你既已答应了豪奴,就决不能插手了。」

王本来怎知巴大亨已获内助,傲然大笑道:「贱婢你大可放心,赖英雄不至於言而无信。」

他这话虽是对赵卿卿说,实际上也怕笑面金吾反悔恃强留丁巴大亨,自己回去无法父代,所以故意以话扣住薰风谷的人。

笑面金吾一皱眉头,挥手道:「你四人且站过一旁,待我先收收拾这妮子。」

王本来恭声答应,与同夥排成一列,挡在果园和巴大亨之间,赵卿卿趁著豪奴移步的时候,又对巴大亨悄悄叮嘱了几句。

笑面金吾看在眼里,徐徐道:「你这妮子别打算搞鬼,若不希望你身边那小子陪死,就单独走上前来。」

赵卿卿冷笑道:「你别老鼠趺进秤盘里,把自己看得太重了,姑娘可不怕你。」

说罢,向前重踏一脚,佯作上前,同时猛力摔出勾在巴大亨臂肋上的右手,这一摔,一半功力已移注到巴大亨身上。

笑面金吾以为她当真上前,一双色眼也就紧盯在她脸上,哪知她忽然一步倒蹬,臆身而起,像一只绿蝴蝶飞到远在身後的二名彩衣少年头上,一掌劈落。

巴大亨也大喝一声,斜跃三丈,猛向四个豪奴挥管。

这对假夫妻事先定计,同时发动,端的迅疾如风,连那笑面金台也觉事起突然,仓皇失措,不知先打击那一个是好。

就在这一刹那,二名彩衣少年忽然失声惊呼,分别跌开丈余,赵卿卿身子一沉再拔,弩箭般激射入园。

煮熟了鸭子居然会飞,不由气得笑面金吾一张姣好的面孔变成铁青之色,厉喝一声,纵身追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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