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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大亨展雄风(1 / 3)

一掌将敌人击落,巴大亨信心大增,身形一转,奋力扫出一道横劲,左掌猛力点出,同时喝一声:「著!」

他本未学过点穴,只因屡次被人点穴掳劫,经验屡积,已谙熟该点的部位,这时恰好派上用场。

这名敌人眼见巴大亨如飞将军下降,臂劲如山,刚拼出全力接了他横扫的劲道,猛又觉一个指尖点到「腹结穴」,想挡想退均已不及,闭哼一声,摇摇欲倒。

巴大亨顺手一把抓住敌人腰带,笑道:「伯父请接这个!」哪知话声刚落,一道金光由墙外疾射而上,直透入被擒的敌人小腹。

巴大亨万料不到来敌残忍到杀自己同伴灭口,待要挥掌震飞射来的金光时,金光已射进手中俘虏的肚子里。

闪目一望,见方才那披震落墙根的蒙面敌人还未缩同手去,墙外只有这名敌人,不是他施的暗杀手段,那还有谁?

正想弃尸体扑击,拂云山庄主人「文阵刀」毕横生突然飞掠而到,一把抓住巴大亨将要掷弃的尸体,急促地道:「贤侄,死的同样有用。」

墙根那名蒙面敌人「嘿嘿」冷笑道:「毕老儿,你胆大包天,居然敢抗拒黑鹰令,再不把文阵刀缴了下来,立刻教你全庄化为灰烬。」

拂云庄主纵声豪笑道:「拂云山庄早该化为灰烬,用不著再劳烦诸位,老夫倒要请问你们的主子来了没有?」

蓦地一声惨呼由南方传来,拂云庄主知道又有一位老友牺牲,急将到手的敌尸掷进院里,高声疾呼道:「各位老兄弟莫忙现身,让凶魔们进庄再说。」

南方暴起一阵阴森森的笑声道:「毕老儿且慢发狂,黑鹰令已下令鸡犬不留,早就算定你们云阳十杰全在这里聚首,才遣我等赶来一网打尽。邱思远已躺在这里,躺在北面的是谁?」

那被巴大亨震出墙外的蒙面容答道:「这边躺了一个高传统。」

敌人一唱一和,把拂云庄主一大夥老弟兄当作釜底游鱼,直气得他那红润的老脸泛起一片苍白。

巴大亨挺立在北面院墙之上,俊目游掠,但见东北、西北二方面的来敌各人两手握拳,向每一隐僻之chu搜寻。

暗忖「文阵刀」既是名满江湖的前辈,云阳十杰能和他称兄道弟,也应是第一流高手,然而未见出手交锋,十杰已死了二杰,若非突遭袭击,怎死得一这般容易?

脑中电光一闪,猛悟射死俘虏那道金光正是暗器,向隐僻chu搜寻「十杰」的敌人握紧拳头手中,一定也藏有暗器,急振声高呼道:「列位叔叔当心暗袭击。」

正东方一个敌人接口喝道:「这小子很有几分眼力,能够活捉,当有重赏。」

巴大亨聪敏绝顶,一听那人口气之大,俨然以发号施令者自居,知道必是群凶的首脑。心忖已父亨有「神州第一剑手」之名,竟因有人送去「灭门纸鹰」而毁家逃遁;纵因众寡悬殊,强弱异势,或另有深意,仍不免贻笑武林,自己若不趁机挽回几分颜面!岂不大损巴家令誉?

他本狂傲之徒,但目睹敌人毒辣手段,立即昂然喝道:「巴大亨在此,不怕死的尽管过来!」

「原来是你这小子作梗。」墙外那名蒙面人一声吆喝道:「你那老子楚庄伪降,竟不献剑献宝,正好把你小子拿下………」

正东方那人急喝道:「六号不可泄露机密。」

巴大亨一听己父只是毁庄隐去,并未献剑献宝,心下颇安,朗声笑道:「东墙外面那位阁下想是群丑的头目,何不自己将机密说出?」

那人桀桀怪笑道:「待擒下你这小子,血洗拂云庄之後,当然会告诉你。」

血洗拂云庄?巴大亨听得心头一寒,同时也激发了杀机。眼见当面之敌萎萎缩缩在墙外三四丈远,暗忖及早下手,能多毁一人,拂云山庄就多一份保障。心念一定,身子已在暴喝声中扑出墙外。

褐衣老人的轻功身法真正疾迅无伦。

巴大亨自幼扎下根基虽然没练多少时日,且又误服一粒「火枣」平添一倍以上的内力,是以一这三四丈远的距离,简直是一跨就到。

拂云庄主见他冒险冲出院外,骇然一喝,也急由屋脊耀向北面院墙。

六号蒙面但料不到巴大亨有这大胆,只见光影开动,人已临头,急忙单臂一挥,打出一道金光,同时斜飘数尺,反手要拔儿刃。

哪知巴大亨的身法灵巧异常,待得那道金光将及胸前,忽然一个侧滚,横臂扫出,另一掌同时击向敌人头顶。

六号蒙面人怎想到巴大亨近在咫尺,还能避开暗器同时进挈?发出的暗器和掌劲相撞,立即斜飞而去。

而对方掌劲却源源不绝地涌来,被逼得一连错开几步,才拔出了兵又,荡起一片刀光挡在身前。

拂云庄主昂立墙头,突闻正东方的敌人一声怪啸,十几个蒙面人加速冲近庄院,几乎同时登上院墙,急得他高呼道:「巴贤侄速退回来!」

哪知话声方落,巴大亨已暴喝一声:「捉泥鳅!」双掌齐发。

六号蒙面人因闻同党催迫进攻的啸声,急切间一紧刀法,意欲将巴大亨迫开,好登上院墙会合,不料这样一来,反而使老了招式。

巴大亨乘他刀锋划过,反手不及的刹那,一掌击中他的後心。

「蓬」一声巨响,六号蒙面人被巴大亨这一掌震得向前一冲,跌了个癞狗吃屎,那柄钢刀也深深插进地面。

拂云庄主不料他胜得这样决,大喜欢呼道:「贤侄快把尸体抛过樯来!」

话末完,巴大亨已拾起六号蒙面人向上抛起,自己也耀上院墙,却见西、南两面来的敌人正向庄里飞扑。

东面也有四名蒙面人冲进庄门,急道:「哇操!伯伯只管发号施令,小侄收拾东边来的这群凶徒。」

他能连伤二名敌人,信心大增,明知由东面进庄的敌人必有首脑人物在内,也毫不放在心上。

声落,人起,半空中双臂一分,像一只大鸟扑向那作势登屋的四人。

「来得好!」其中一人沉喝声中,向空劈出一掌。

巴大亨一听这人口音,知是那曾说「血洗拂云庄」之人,顿时热血沸腾,大喝一声,两臂猛可一合,双掌同时向那人劈落。

「好小子!」旁边一位蒙面人见巴大亨合掌下劈,情知势沉力猛,一声吆喝,四名蒙面人同时举臂。

八股猛劲合而为一,敢情可把一个大石震成粉摔,眼看劲道雁成一股气漩,带著「洪洪」之声莲向凌空下击的巴大亨,而他身在空中,连转折闪避都不可能,拂云庄主心头一凄,顾不得抗御瓦面之敞,宝刀挥出一团霞光,由墙头斜掠而下。

然而,他却是航心多余,脚未著地,已间霹震一声,巴大亨身子一飘,落在一株花树梢头,四名蒙面敌人却向四方暴退。

原来巴大亨合掌一劈,柔生生将敌人合成的猛劲挈散,并也震得敌人立脚不稳,承得不向外飘移。

但他自己也被反震之力震得飞起,索性平里一滚,站上树梢。

拂云庄主意料不到巴大亨以一敌四,居然不分胜负,急反腕一刀,向退到身遑的那名敌人扫出。

那人与三名同党合力,尚且经不起巴大亨一掌,但对这位亨有盛名的拂云庄主反而没有多少顾忌,冷冷一哼,横跨三步,同时也亮出了一条银光闪闪的软鞭。

拂云庄主由於多年行走江湖,一见那人的兵刃,不禁徽怔道:「你是十三节蜈蚣李之本?」

那人既不承认,也不否认,冷冷地道:「纳命吧,多言无益。」

拂云庄主心头火起,怒喝道:「李之本火速滚开,老夫顾及你师情面,今夜特别饶你一命。」

被称为「李之本」的蒙面客轻嗤一声,蜈蚣鞭化成一道银光,分心疾点。

拂云庄主认为对方是故友门人,所以喝他离开,不料这一鞭来的又疾又狠,连忙挺刀一拨。

「当」一声金铁交鸣,「李之本」鞭梢仅被拨开尺许,拂云庄主却只觉虎口发热,骇然跃过一边施展出成名数十年的「文阵刀」法,荡起一屏寒光,将身子障蔽得风雨难透。

可是那「李之承」冷笑一声,手中鞭又挥出万道银蛇,又如千万校银色长箭向刀光激射顷刻间,刀鞭碰在一起,响起一串叮当之罄。

拂云庄主只觉敌人每一鞭都力重千钧,震得自己的「文阵刀」几乎脱手,连招势也进滞下来。

但偷眼一望巴大亨,却见他在三名蒙面人围攻之下,仍是神态悠然,有攻有守,不但毫无败象,并远略胜一筹,不禁大感惭愧,忙运聚浑身劲道,一阵猛攻。

几十年功力聚集在一柄宝刀上面,果然不同凡俗,「李之本」一连挡了三鞭,已被震得身子逐晃,脚下浮动,急又发出一声厉啸。

那知啸磬末歇,神情忽然一呆,执鞭的右手也一之力地向下一垂。

拂云庄主好容易得到这个机会,把握这电光石火的一利,身随刀进,一片寒光横掠而过,已把「李之本」斩成两截。

但这事似乎透著古怪,「李之本」并未显露败徵,为何垂手收鞭?拂云庄主虽然新了敌人,仍免不了暗自狐疑。

猛间巴大亨一声短喝,一名蒙面人被房得踉跄冲向自己这边,忙又一刀扫去,扬起一片血光。

拂云庄主一连斩了两名敌人,以为方才也是巴大亨暗中相助,才毫不费力地斩了「李之本」,大喜道:「贤侄,再送一个来!」

巴大亨见他要过来相助,急道:「伯伯快去支援别人,南方正打得激烈万分。」

拂云庄主略一凝神,果间南方传来阵阵的杀声,他正待飞身上瓦,猛见一条蓝影瓢进庄口来的是一位身躯修长,穿著一件蓝布长袍的蒙面客,但见他由眼孔里射出两道凶光,向两具尸体扫了一下,立即嘿一声冷喝道:「义字辈的回来!」

与巴大亨厮拼正紧的两位蒙面人闻声嗷应,各自虚进一招,同时倒退一步,退到蓝袍客的身测。

巴大亨见蓝袍客如此威风,料想必是黑鹰令的主脑人物,也忙退到拂云庄主身逞,悄悄道:「伯伯远是去救援别人要紧,这人留给小侄应付。」

他说诸声言虽然很低,蓝袍客仍听得十分真切,冷冷一嗤道:「你们还想走麽?」

拂云庄主一声朗笑道:「毕某与拂云庄共存亡,何曾说过走字?怕只怕阁下在此埋骨,遗恨千古。」

蓝袍客目光如两支利箭逗视拂云庄主脸上,转了两转,又望向巴大亨的俊脸,轻轻颔首道:「原来爰三座主算差一著,没算到有你这无名小辈在。」

巴大亨泰然笑道:「哇操!区区姓巴,名大亨,不能算是无名,无名的该是阁下与带来的这群蒙面容。」

蓝袍客哼了一声。

忽然,庄後突起一声崩天裂地的巨响,一股黑烟冲天数十文,大厅,院墙也为之摇摇欲倒。

蓝袍客双目凶光暴长,厉声道:「哼!毕横生,你居然使出这种同归於尽的下流设计。」

拂云庄主自知那声爆音之下,纵是炸死几名凶徒,自己也有一位老友送命,悲痛地厉笑道:「同归於尽已给你们这些露鬼占了便宜。」

蓝袍客同头望了身侧一个蒙面人一眼,冷冷道:「义一号,你速替我将毕横生凌暹chu死!」

「属下遵命。」那蒙面人恭声答应,反手拔出长剑,大步上前,拂云庄主一声厉笑,也捧刀跨出。

巴大亨早听出「义一号」就是声言要血洗拂云庄之人,想起对方明知拂云庄主与云喝十殿拼死守庄,仍敢前来寻事,自是早有制胜的把握。

拂云庄主成名多年,一身所学难保不被凶徒摸透,交战起来可能吃亏,急道:「毕伯伯且慢,这个义一号该先让给小侄。」

拂云庄主正色道:「老朽虽然无用,尚不致於把这人放在心上。」

巴大亨不便明白说出自己的心意,笑道:「伯伯忘了义一号是小使的对手了,方才一场还未分出胜负,应该仍由小侄把他收拾呀!」

拂云庄主方自微微一呆,忽见一道身影由瓦面飞坠,急伸手扶住,急促问道:「任老弟,你怎麽了?」

来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灰衣老者,周身衣服破摔,并还染了不少鲜血,脚下著地的时候,双膝同时一屈。

若不是拂云庄主及时搀扶,也许已经扑倒,此时目光涣散,气喘吁吁道:「毕老哥,咱们弟兄完了,但也够了本。」

拂云庄主神情一黯,老泪几乎夺眶而出。

那义一号蒙面人剑尖一指,冷笑道:「毕老儿不必多提时刻,反正都是一死。」

巴大亨一步冲出,恕喝道:「阁下要死,死在我掌下也是一样。」

义一号嘿一声沉喝,抖出几十朵剑花。

巴大亨面对这夥灭门凶徒,并又知道他们曾列扫叶庄行过凶,根本不容对方发剑进招,身躯徽闪,已抢到对方左侧,一连劈出两掌。

蓝袍客微「咦」一声道:「义一当心,这小子练的是内家气功掌。」

义一号方才与同伴围攻巴大亨,当时未曾使用兵又,已自试出巴大亨掌法精奇,这时虽然一剑在手,由於单独应战,却也不敢大意,因此,无须蓝袍客发话警告,他早就洒开一屏剑光挡在身前。

拂云庄主见巴大亨已抢先交手,急掏出一粒丹药塞任老口中,怆然道:「老弟就地暂歇一会儿,能多杀一个,就参赚一分利息。」

任老吞下丹药,轻轻叹息道:「我们还行麽?」

拂云庄主扶他在花树下面坐下,让他背靠石台,恨声道:「若就只这几个恶鬼,凭著巴贤侄和小兄一柄文阵刀,好歹也要赚些利息。」

那知话刚说完,瓦面上又跳落三位黑衣劲装的蒙面人,蓝袍客看也不看一眼,便冷冷地问道:「义字几号?」

「义三……义九……义十。」凶徒纷纷报出自己编号。

蓝袍客轻轻颔首这:「过来和义五站列一chu,那边的事怎麽了?」

义三号率领同夥站往蓝袍客身侧,恭声道:「属下等料不到他们竟敢预埋雷火,虽然对方一个也没能逃脱,但咱们义字辈弟兄也赔上了十二条命。」

「你们真敢……」巴大亨惊急地厉喝出声,忽然想到凶徒已杀人不少,还能说他们不敢?是以急又截然住口。

蓝袍客凶睛转望巴大亨脸上,轻哼一声道:「你这小子有意找死,本座也饶你不得。」

巴大亨一掌逼退义一,正待挺身上前,一眼瞥见拂云庄主正捧著宝刀,守护在任老人身边,恐怕一旦混战起来,陷二位老人於危境,只好低哼一声,深深吐出一口郁抑之气。

拂云庄主见巴大亨已作势欲扑,而在回头一瞥之後立即怒平气消,不禁暗嗟这少年生性敦厚。

然而,坐在花树下调息的任老人却奋然跃起,豪笑一声道:「毕老哥,咱们没什麽等待的了,拼,再拼几个,也好赶去和老弟兄们相见。」

拂云庄主一把抓住对方手腕,神情惨戚道:「你……你暂且歇歇。」

任老人一摇头,半白的头发在晚霞下面闪出异样的光辉,格格乾笑道:「老哥纵横湖海几十年,难道要守著一个垂死的任进方而辜负一腔豪气?」

拂云庄主双目射出两道仇恨之火,但一看任进方那付披头散发,目光涣散,摇摇欲倒的情状,顿又长叹一声道:「老弟隆情高谊,小兄今生也报答不了,请暂忍,若能略养真气,岂不是可以多拼几个够本麽?」

任进方轻轻一叹,目光也同时下垂,但敌方那位蓝袍客却桀桀怪笑道:「毕横生打的好主意,本座能让你们这样做麽?」

拂云庄主并非惜命,只想暂保不死,设法揭开黑鹰令主的秘密,好传讯江湖,共讨凶残,明知敌人决不留半个活口。

然此时顾及精神困顿的任进方和初履江湖的巴大亨,若果交手起来,纵使巴大亨能够逃得出去,石更徒的秘密仍然无法揭破。

惟一的方法只有自己排了一条老命,掩护巴大亨和任进方同时逃生,主意一定,强将怒火压了下去,嘿嘿冷笑道:「阁下莫以为毕某怕你,请看被腰斩的贵门下陈尸眼前,便知文阵刀不难再多斩几个。

义一号冷笑道:「毕老儿别往脸上贴金,义十一号不知怎样受了你的暗算,而义四号则分明是先伤在这巴小子指力之下。」

话一说完,蓝袍客忽然轻噫一声道:「难道暗中还藏有什麽人物?义一过去把义十一的尸体提过来让本座察看。」

「遵命。」义一号恭应一声,大步走向被拂云庄主先斩为两段的同伴,但他刚列半途,巴大亨猛地大喝一声,人随声到,抢过他的面前,一臂挥出。

义一号不料巴大亨竟放下照应任进方的责任,突然向自己进招,急忙飘退一步,一剑随之点出。

那知巴大字眼看拂云庄主神情怀威,任进方显然受伤很重,早已激发义愤,只因敌方六人站在一起,不敢旨然抢攻。

这时见义一号大模大样要夺同同伴的尸体,哪还按耐不住,一掌落空,第二招又迅速展出。

闪电般扑到义一号身後,左手一点对方右肘,右手也扣上了对方右腕,暴喝一声:「撒手!」

义一号当初与义四、义五、义十一等四人联手,勉强挡得巴大亨奋力一挈,这时单独交手,当然只有相形见绌,只觉右肘一麻,执剑的右管已失力垂下。

巴大亨一招成功,右手顺著凶徒右管一抹,夺过钢剑,左手又疾向凶徙腰眼点下。

就在这利那问,忽闻一声大喝,一团蓝影当空罩落。

巴大亨指尖尚未触及义一号腰眼,劲风已到了头顶,本能地掌势向上一翻,迎击空中之敌,右手剜顺手一浑,义一号惨叫一声,右脚已被削断。

但他以左掌迎挡空中敌人凌空一挈,只觉一股沉猛无比的潜劲直压下来,也禁不住身形一退,坐在地上。

「蓬!」一声,掌劲交接的互响之下,半个院子受了劲风激荡,震折了邻近几株花树,凌空下挈的那团蓝影也被震得升高丈余。

四个义字辈的凶徒齐声吆喝,争先扑向拂云庄主。

巴大亨匆匆一瞥,已看出空中那团蓝影正是颐气指使凶徙行凶的蓝抱客,想不到自己也能接下对方一掌,不禁大为振奋。

但一见四名凶徒齐扑拂云庄主,却又大吃一惊,顾不得再向蓝袍客发招,身子一弹,斜掠过去,向那为首的凶徒劈出一剑。

他并未学过剑法,只是身法奇快,出手如电,拂云庄主还在蓄势待发,已见一道长虹似的剑光卷向敌方,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慨叹。

然而,巴大亨的长剑才列半途,忽闻头顶上一声大喝,一道银光如流星直坠,恰好击中剑身,「当」一声响,震得剑尖几乎点落地面,一条蓝影也泻落身前。

又是颐气指使的蓝袍客,此时右手已执著一支尺八银箫,横在胸前,拂云庄主一眼瞥见那支银萧,不禁神情一变道:「神萧客,你居然成为黑鹰令主!」

蓝袍客身子挺直得像一根木柱,逐目光也不斜睨一下,冷冷地吩附道:「义三号,你们过去收拾两个老头,本座单独擒这小辈。」

巴大亨急忙剑交给左手,一步退到拂云庄主身侧,昂然道:「谁不怕死,不妨尽管上前来。」

蓝袍客目光一闪,徐徐道:「小子,你知道本座是什麽人,竟敢如此狂妄?」

巴大亨若果知道神箫客的来历,也许大有顾忌,无奈他对於武林中人事一无所知,只恨凶徙过分残酷,一心想打败这夥敌人,保全两位老人和半座山庄。

是以楞了一下,随即哑笑道:「哇操!毕伯伯不是说你是「神箫客」吗?照小可看来,阁下至多称得上鬼萧二字。」

蓝袍客也不答话,向同伴一挥左袖,喝一声:「下手!」

四名义字辈的凶徒齐声题应,又向拂云庄主猛扑过来,任进方见势头危急,瞿然站起,厉喝一声,尽力一掌劈去。

拂云庄主无法阻止老友出手,文阵刀荡起一屏银屏挡住最前面的两个凶徒,急促地叫道:「巴贤侄,你护送任叔叔退进大厅。」

任进方厉声道:「老哥把我当作什麽人了?」他不容分说,一步跨到拂云庄主右侧,也举掌向冲近身前的敌人猛劈。

拂云庄主这时只好豁出老命,挺上一步,展出一屏刀光,将任进方一齐护紧,猛间「呜!!」一声箫鸣,一道银光射到左侧。

左侧恰有巴大亨守护,「当」一声暴响,箫剑已碰击在一起,剑光顿时向後一缩。

蓝袍客冷冷一哼道:「但凭几斤蛮力,也配和本座动手。」

拂云庄主一听这话,就知蓝袍客已看出巴大亨不懂得如何使剑,心头暗自著急。

谁知蓝袍客这样一说,反而触发了巴大亨的灵机,笑呼一声道:「任叔叔,小侄不会使剑,这剑给你。」

蓝袍客徽微一怔,果见巴大亨把剑抛给了任进方,不禁愣然道:「小辈,本座也不以兵现胜你。」

「你尽管使!」巴大亨迅速抓起一株盆栽的小花树横扫过去。

盆栽花树经他猛力一扫,那装满泥土的大磁盆立即脱离花树飞出,蓝袍客料不到他竟以花树作兵及,磁盆当暗器,若被磁盆砸中,到底也大失脸面,怒哼一声,构起银箫猛向磁盆击去。

「砰!」一声响,磁盆被击成两半,泥土也向外飞溅,接著又闻一声断喝,巴大亨手中的小花树又已飞到。

小花树虽然没有多少斤两,由於枝紧叶茂,经巴大亨猛力掷出,却也虎虎生风,蓝袍客一连挥了两萧,加上一掌,才将花树击落地面。

可是巴大亨并不待他将花树击落,便早把一株栽在地上的杨树连根拔起,往复挥扫。因为这株杨树高达丈余,至条如鞭,一挥舞起来,不但风力绝大,笼罩的范围也广达数丈。毕、任二老连带四名义字辈的凶徒竟被杨树由中间隔绝。

蓝袍客恣吼一声道:「你们快以兵刃斩树!」

话落,忽闻惊呼一声:「不好!」

原来那株垂杨的枝条长短不一,好比几千条长鞭扫得青光满眼,抢光砍树的凶徒才递出一剑,砍下几根柔枝,却已被另外几根柔枝扫中手腕,只得惊呼退後。

蓝袍客怒喝道:「义十号,你敢退下!」

巴大亨大笑道:「阁下指使别人,怎不自己上来试试?」

蓝袍客被他激怒起来,银萧挥出一片霞光疾卷过来,只听格格一阵响声,至杨的柔枝顿被截断不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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